3次考研,35岁当教授!离开清华去“双一流”的院士校长,如今怎样了?

2024-03-01 3394

2023年10月24日,美国物理学会宣布南方科技大学校长、清华大学教授、中国科学院院士薛其坤获得巴克利奖,这是该奖自1953年授奖以来首次颁发给中国籍物理学家。


巴克利奖被公认为是国际凝聚态物理领域的最高奖,旨在表彰在凝聚态物理领域作出卓越贡献的科学家,过往获得该奖的华裔物理学家有崔琦、沈志勋、张首晟、文小刚。

此次,薛其坤和美国哈佛大学教授Ashvin Vishwanath共同凭借“对具有拓扑能带结构的材料的集体电子性质的开创性理论和实验研究”获奖。

如果仅从履历上看,1963年出生的薛其坤可谓是顺风顺水:35岁当教授,42岁就成为中国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之一,50岁攻克量子世界难题,并开始担任清华大学分管科研的副校长。

但实际上,薛其坤的科研之路并不平坦。

考研3次读博7年


从山东沂蒙走出的他,本科就读于山东大学光学系激光专业。

经历过三次考研后,才进入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凝聚态物理专业,进行研究生学习。

硕士毕业后,继续在物理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1992年6月,作为中日联合培养学生,薛其坤前往日本仙台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工作,师从世界著名金属材料专家樱井利夫,和鲁迅成为校友。

日本东北大学艰苦的求学经历,薛其坤坦言是他个人成长最难的一段时间。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身边没有亲人朋友,常受到导师的批判,“一年中有七八个月想回家”。

并且,薛其坤的导师樱井利夫要求非常严格:一周工作6天,7点来实验室,11点之前不许离开——时间不可误,风雨无可阻。樱井利夫的实验室号称“7-11实验室”。薛其坤回忆那段岁月,“每天就是三件事,吃饭、睡觉、搞科研。有的时候困得坐在马桶上都能睡着。”

当时,不少和薛其坤一样去日本学习的同学受不了煎熬“逃”了回去,他却坚持了下来,每天第一个到实验室,最后一个离开。

一年半之后,薛其坤凭借扎实功底和超常付出,取得了一个科研上的重要突破——也是7-11实验室三十年来最大成果。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薛其坤开始觉得自己脑海里朦朦胧胧的想要成为一名科学家的梦想有一点真切了,变得可以接近了。

1996年,薛其坤被邀请在物理学规模最大的美国物理学会年会上做报告,但当时的他对自己的英语口语能力并不自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把要讲的每个英语单词、每句话写下来,模拟练习了80多遍。

不但纠正了发音,还把演讲进度控制在秒上,连每个单词做什么手势,都对着镜子一遍遍反复练习。

正是因为严谨、执着、专注的追求精神,他的演讲最终征服了在场的国外知名教授们。当听到掌声与赞扬时,薛其坤觉得“像夏天很渴时喝了冰水一样,很舒服”。

1999年,正值改革开放的浪潮,在祖国需要的时候,他满腔热忱地回到中国工作。

发表诺奖级成果


“科学发现只有第一、没有第二,只有争分夺秒、没有退路。”

2009年起,薛其坤联合来自清华大学物理系、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多个研究组,组成攻关团队,向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实验实现发起冲击。

量子霍尔效应是凝聚态物理中的一个重要量子效应,可以改变电子的运动轨迹,使其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一样有序,减少了中间阻碍,降低热量消耗率,加快运行速度。整数量子霍尔效应和分数量子霍尔效应的实验发现分别于1985年和1998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由于传统量子霍尔效应需要强磁场、极低温、高载流子迁移率样品才能出现,因此很难真正得到应用。而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好处在于不需要任何外加磁场,该项研究成果将推动新一代低能耗晶体管和电子元器件的发展,可能加速推进信息技术革命进程。

但科研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1次成功背后,是999次失败后又推翻重建,薛其坤的团队也不例外。在近四年的时间里,团队生长和测量了超过1000个样品,一步步克服了重重障碍,最终在2012年底,成功地在实验上观测到了量子反常霍尔效应,成为“世界首次”。

该成果于次年3月在Science杂志发表,审稿人予以高度评价,称之为“凝聚态物理界一项里程碑式的工作”。著名诺贝尔奖物理学家杨振宁激动不已,“这是从中国实验室里,第一次发表出了诺贝尔奖级的物理学论文!”

登上一座高峰,只是下一段攻关跋涉的开始。

巴克利奖公布后,薛其坤在南科大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当前他们团队正在开展的研究计划有两个方向,其一是继续将拓扑绝缘体及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研究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他希望推动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观察从极低温度向更高温度迈进,在液氮温区实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

“基于量子反常霍尔效应和拓扑绝缘体的研究,我们会看到包括拓扑超导等一系列新奇的物理现象。基于此,我们能在室温的环境、室温的条件下,制造出新电子器件,从而将这一重大科学发现应用于实际。”

另一个研究方向则是在高温超导机理领域的研究。希望通过对高温超导机理的研究,更新凝聚态物理基础理论,寻找新的高温超导材料。

目前,他正带领清华大学和南科大团队,持续深耕这一领域,期待做出重要突破。

近年来,薛其坤已获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1项,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2项,获第三世界科学院物理奖、陈嘉庚科学奖、求是杰出科学家奖、何梁何利科学与技术成就奖、未来科学大奖-物质科学奖、(首届)全国创新争先奖章、菲列兹·伦敦纪念奖、北京市突出贡献中关村奖和复旦-中植科学奖等奖励与荣誉。

答“钱学森之问”


除了是一名科学家,薛其坤还有一个身份——“老师”。

自归国以来,他先是任职清华,再到南方科技大学,已经培养了100多位硕士、博士和博士后。

在很多公开演讲上,薛其坤都在试图回答“钱学森之问”:培养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有卓越的科学直觉,对探究自然奥妙有强大兴趣,对解决问题有强大愿望的,杰出的人才。 

培养学生的科学精神,薛其坤是认真且严厉的。

“研一要先学会扫地,研二就可以擦桌子了。”这是一位学生在加入他的课题组之后对自己的调侃。

薛其坤对外解释道:学生们要花一到两年的时间去学习基本的技术,研一不会去操作复杂的仪器,需要跟着师兄师姐去学习,研二才会进入到实验室。“物理实验的成功需要扎实的基本功。你要把一个烧杯洗到你认为最干净的程度。”

一位学生的英语学术论文错误百出,他要求学生把论文修改十遍,第一遍改语法,第二遍改段与段落之间的衔接,第三遍改整篇文章的学术思路。

但与他的严厉相对应的一面,是慈爱。当实验过程非常艰难或者缓慢时,薛其坤会多多鼓励学生,告诉学生“你们很厉害”。

并且,不论是领奖致辞,还是论坛演讲,他不止一次呼吁学界,把更多的鼓励和荣誉让给年轻人,给青年人才更多机会,允许失败、宽容失败,为他们营造良好的科研学习环境,因为“他们是科研界的未来、科学界的希望”。

获得未来科学奖100万美元奖金后,薛其坤应邀在央视「开讲啦」栏目做演讲。薛其坤出场没多久,主持人撒贝宁向他抛出一个问题:如何使用“未来科学大奖”的一百万美元奖金?

他毫无迟疑地直率回答:

“改善生活。”

事实上,薛其坤是打算给自己和学生、团队成员、合作伙伴一起”改善生活“。

“我们去日本开会,薛老师拿自己的钱给学生发零花钱。他手里存不住东西,经常有哪个学生或者同事夸他的东西好,他当场就送给人家。”前同事、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王亚愚曾这么向记者描述薛其坤。“他从不强调自己的贡献,而是强调团队,出了成果有什么奖励,他也都尽量照顾年轻人。”

从北京到深圳,从清华到南科大,薛其坤带着不变的使命——培养创新人才,来到了“高等教育试验田”,要为中国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出份力。

为国家留住做“无用”的基础研究人才,让做基础研究像“挣钱一样幸福”,是薛其坤首先着手的任务。

担任南方科技大学校长后,这位知名的“711教授”马不停蹄地展开了一系列改革:调整了科研模式和人才培养模式,打造南科大“三大发展战略”。

2022年,国际数学奖最高奖项获得者、世界顶尖数学家埃菲·杰曼诺夫加入南科大,为南科大的基础学科发展注入强劲活力。

截止目前,南科大已初步建立了一支国际化高水平的教师队伍。学校已签约引进教师1409人,包括院士64人,国际会士68人, 教育部特聘教授(含青年)45人,“国家特支计划”专家21人、国家杰青获得者54人、国家优青获得者34人。教学科研系列教师90%以上具有海外工作经验,60%以上具有在世界排名前100名大学工作或学习的经历,高层次人才占教研系列50%以上。

灵活的人事制度和地区的强大支持,是南科大的独特优势,优秀的青年教师只要来到这里,能和那些经验丰富的教授一样,拥有科研经费和独立实验室以及带研究生的待遇。对于那些早已成名的科学家,南科大采用团队引进模式,这在国内高校中也并不多见。

一直以来,薛其坤都秉持一个原则:让科学家们安居乐业,才能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

他希冀,未来能有更多富有才华的年轻人接过“奔跑”的接力棒,在科学的旷野中发现更多迷人的风景。

与此同时,他始终坚信:“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在追求极致的过程中享受到幸福,每个人都能用追求极致的态度去对待自己的工作,我们的国家一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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